眼看着万圣节又要到了，家里那俩小家伙，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娃，整天围着我转，吵着嚷着要听万圣节的故事。尤其点名要听巫婆的，还得是那种又吓人又好玩的，不能光吓唬人，也不能太幼稚。我一听，这要求可不低，心想这活儿可不好干。
我真是抓耳挠腮，不知道从哪儿下手。
平时也爱瞎琢磨，但要说到编故事，尤其是这种讲究平衡的故事，我还真没太多经验。我做的就是上网搜，那真是铺天盖地。我一个个点进去看，结果发现，大部分故事都挺俗套的。要么就是那种老掉牙的童话，巫婆就一个劲儿地熬药下毒，一点新意都没有；要么就是那种纯粹吓唬人的都市传说，黑漆漆一片，听完孩子能连着一个礼拜不敢自己上厕所，那肯定不行。还有些，根本就是把巫婆当成了背景板，内容跟巫婆没啥关系。
我把那些搜罗来的故事草草看了个遍，发现没一个能打的。要么太恐怖，要么太无聊，完全不符合“吓人又有趣”这个标准。我这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，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故事吗？孩子们失望的眼神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，不行，我得想个法子。
于是我决定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。
我这人干事儿，一旦钻进去就特轴。我觉得那些现成的不好使，那就自己捣鼓。我寻思着，既然要巫婆的故事，那得先把“巫婆”这个角色吃透。我开始往图书馆跑，翻那些老旧的民间传说、童话集，甚至是一些关于魔法历史的书。我不是为了求真，就是想看看人家以前是怎么写巫婆的。
我发现，老故事里的巫婆，设定都挺单纯的。无非就是恶毒、贪婪、丑陋。但也有那么一两本，提到了巫婆的孤独，或者巫婆的一些小癖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，一下就给我打开了思路。我拿着小本子，开始把巫婆的各种设定要素往上记：魔杖、药锅、黑猫、扫帚、尖帽子、大鼻子、绿皮肤……还有她们干的那些事儿：熬药、下咒、变身、飞行、捉弄人等等。
我开始在这些碎片里找故事的苗头。
我把那些传统的巫婆形象都拆开来，再重新组合。比如，一个巫婆，她很喜欢熬药，但她熬出来的药不是毒药，而是每次都出奇的难喝，每次都把她自己呛得半死，但又非要坚持。这就是“有趣”的点。再比如，一个巫婆有一把会飞的扫帚，但是这扫帚每次飞行前都要先打个结，不然就会乱跑，让巫婆追得满世界跑，这就加了点喜剧色彩。
至于“吓人”的成分，我不是直接写巫婆怎么害人，而是通过氛围、场景来营造。比如巫婆的房子，在森林深处，歪歪扭扭的，窗户像眼睛一样盯着你看，门一推开就嘎吱作响。但是进去了发现，巫婆是个有点迷糊的老太太，她只是喜欢把家里布置得特别阴森。孩子们可能会被这种反差萌吓到又觉得好玩。
我大概列了三四个这样的故事框架。一个巫婆，她每天都会去森林里采蘑菇，但她眼神不老是把毒蘑菇当成好蘑菇采回来，结果熬出来的汤每次都冒着奇怪的颜色，味道也怪得很，但因为她特别热情，每次都会邀请小动物来喝，小动物们每次都找借口跑掉。再一个就是巫婆的黑猫，不是那种酷酷的猫，而是特别胆小，一看到老鼠就吓得跳起来，然后把巫婆的药锅都给撞翻了。我就这样，一点点把老元素新编。
写出来初稿，我才发现这活儿没我想的那么容易。
故事写得太长，孩子们听不下去；写得太短，又没意思。吓人的尺度也得把握有一次我编了个故事，说巫婆把偷她浆果的小偷变成了青蛙，结果我家小儿子当场就吓哭了，晚上睡觉都要我陪着。我赶紧改，改成巫婆变出了一个会跳舞的南瓜，把小偷吓跑了。我把这些故事挨个讲给孩子们听，看着他们的反应，哪个地方他们笑了，哪个地方他们有点紧张，我就在心里默默记下来，回去再改。讲完，他们七嘴八舌地提意见，有说这个地方不够刺激，有说那个地方有点无聊。我就像个产品经理，一遍遍地测试，一遍遍地迭代。
那段时间，我家的客厅简直成了故事工坊，我把那些故事反复地讲，反复地修改。孩子们就是我最严格的听众，也是最热情的粉丝。他们一会儿捂着眼睛说“妈妈这个好吓人”，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说“巫婆怎么会这么笨”，我就知道，我的方向对了。
我手头攒了好几个故事，有讲巫婆做了一锅怎么也喝不完的美味汤，引来了森林里所有小动物的“吓人”的魔法，最终变成了一场愉快的聚会；有讲一个巫婆的扫帚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，把她带到意想不到的地方，引发一连串哭笑不得的冒险；还有个故事，是关于一个专门收集坏情绪的巫婆，她收集的不是别人的，而是她自己的，因为积攒了太多坏情绪，自己被一个“快乐咒语”给吓跑了。这些故事既有巫婆的神秘感和一点点惊悚，又融入了幽默和温情。看着孩子们听得入迷的样子，我觉得这万圣节，我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股又吓人又有趣的劲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