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工作忙得跟狗似的,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些项目、报表、PPT,跟家里那几个兄弟姐妹,联系是越来越少了。以前小的时候,那真是天天腻在一起,你吃我碗里的菜我穿你旧衣服的,打打闹闹,但感情瓷实得很。我记得有一次,我哥把我心爱的玩具弄坏了,我气得好几天不跟他说话,结果他偷偷攒了零花钱给我买了个新的,还红着脸说是路边捡的。我妹,小时候最喜欢跟着我屁股后面转,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,活脱脱一个小跟屁虫。
可长大了,为了各自的生计,我们像蒲公英一样散落在五湖四海。我去了大城市打拼,我哥回了老家创业,我妹嫁到了邻省。一年到头,也就是过年过节能囫囵个儿见上一面,吃顿饭,说上几句场面话,然后又各奔东西。平时,也就是逢年过节群里发个红包,或者家里有啥大事儿了,才会在群里吱一声。手机里的通话记录,跟他们几个排在很后面,甚至有时候,我跟同事聊得都比跟他们多。
我以前还真没觉得自己跟他们疏远了。就觉得,大家都忙嘛理解。生活节奏快,谁都顾不上谁,这不都是正常现象吗?可后来有那么一回,我妈生病住院了,不是啥大毛病,就是需要做个小手术,但医院里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,伺候一下。我当时一听,心里咯噔一下,想着:得,我工作时间比较自由,虽然最近项目也紧,但总不能让老两口自己扛着。我就想着,反正我请假也容易点,我去呗。
结果,我这想法还没跟他们说,我哥那头就先打电话过来了。他直接就说:“老弟,妈住院的事儿我知道了。你别管了,我活儿都推了,连夜就从老家赶过去。你那边忙,顾不上的。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接着我妹的电话也进来了。她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,啥事儿都不爱操心,结果她说:“哥,我跟单位请假了,明天一早的火车过去。你俩别逞强,有我在。”
那一刻,我真是彻底傻眼了。我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能把这事儿给扛下来,结果他们都争着抢着要过来。我们三兄妹,就这么风尘仆仆地在医院里汇合了。我哥从老家带着他自己熏的腊肉,我妹从邻省带来她最拿手的甜点,我们仨就这么挤在医院那个小小的陪护间里。我哥负责白天跑腿、给我妈买饭送药,他那人平时不爱说话,但跑起腿来比谁都勤快;我妹,负责晚上陪床,她嘴甜,总是能把我妈逗得哈哈大笑,病房里都热闹了不少;我,就负责跟医生护士沟通,协调各种治疗事宜,还有帮我妈擦擦洗洗。
那几天,我们仨就跟回到了小时候似的。晚上我妈睡着了,我们兄妹三个就悄悄地坐在陪护床边的小凳子上,轻声聊天。我还记得有一个晚上,我妹看着我妈熟睡的脸,眼圈突然就红了,她小声说:“哥,咱们妈老了好多,以前觉得她唠叨,现在看她这样,心里真不是滋味。”我当时心头也酸酸的,就过去拍了拍她肩膀。没想到我哥,他平时话最少,就默默地去打了一壶热水,泡了三杯热茶,递给我们。屋里特别安静,只有热水壶冒蒸汽的“嗤嗤”声,还有我们三兄妹轻轻的啜泣声。我们谁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喝着茶,感受着彼此的温度。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,这不就是平时大家说的“暖心瞬间”吗?以前总觉得这些玩意儿离我很远,觉得生活就是柴米油盐,鸡毛蒜皮,每天都得为生计奔波。可真到了那个时候,就发现,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牵挂,那种不言而喻的支持,那种骨子里流淌的血脉亲情,比啥都强,比啥都珍贵。
后来我妈出院了,身体恢复得也挺我们兄妹几个又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了。不过从那以后,我的心境就不一样了。我开始主动去联系他们,去维系这份亲情。以前是他们打电话我才接,现在是我隔三差五就发个微信问问他们最近怎么样,周末有空就约着一起吃个饭。就算不在一起,也会视频聊聊天,看看彼此的孩子,听他们说说工作上的烦心事或者生活中的小确幸。
我发现,生活里那些“暖心瞬间”真的不是非得轰轰烈烈的大事儿。有时候,就是一些特别特别小的事情,就能让你心里暖洋洋的。我哥那人平时不爱笑,总是一副“全世界都欠他钱”的表情。可有一次他孩子考了个好成绩,他给我发了个微信语音,那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和高兴,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,我听着都替他乐呵。他嘴上说“也就那样”,可那笑声早就出卖了他。
还有我妹,她上次装修房子,跟我抱怨说工人不靠谱,把她累得够呛。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,但也在电话里给她出了不少主意,帮她分析情况。结果她房子弄好那天,特意给我寄了一大箱她亲手做的点心,说是她研究了好久的新配方,让我尝尝。收到的时候,那点心还没尝到,我的心已经甜了。她还写了张小纸条,歪歪扭扭地写着“哥,谢谢你,你给我出的主意管用!”
我这人也学着记录了。以前那些瞬间,过去了就过去了,很少会特意留在心里。现在我会把那些小小的感动,偷偷记在我的手机备忘录里,或者拍个照,录个小视频。有时候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时候,或者心情有点低落的时候,我就会翻出来看看。那些都是我的“精神食粮”。
- 我哥那次为了帮我修电脑,忙活了一晚上,第二天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,嘴里还嘟囔着“你这电脑真够老的,跟个老爷车似的”。可我知道,他没睡觉是真没抱怨。
- 我妹生孩子的时候,我守在产房外面,焦急得来回踱步。她生完出来第一句话是对着我虚弱地说“哥,我肚子饿了,好想吃你做的面条”。当时我眼泪就出来了。
- 我们一家人过年围在一起包饺子,小侄子第一次包,把饺子皮弄得稀巴烂,馅儿也漏得满桌都是,我哥却没有骂他,反而笑着说“没事儿,有创意,咱们吃的是心意”。
- 有一次我工作调动,忙得焦头烂额,结果信用卡忘了还,扣了滞纳金。我妹知道了,悄悄给我把钱补上了,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后来我发现了问她,她才轻描淡写地说“小事一桩,怕你急用钱,先给你垫上了”。
这些事情可能在别人看来都是很平常的小事,甚至不值一提。但对于我来说,它们就像一颗颗小小的糖果,在我的生活里散发着甜味,支撑着我继续往前走。正是这些点点滴滴,这些细水长流的爱意和牵挂,才把我跟兄弟姐妹的感情紧密地串联起来,让我们这个小家庭,即便相隔千里,心也总是在一起的。
我以前总觉得,亲情嘛就是那样,理所当然存在的,像空气和水一样,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,但它一直都在。后来才明白,这玩意儿也是需要经营的,需要你用心去感受,去发现,去珍惜。不是说非要轰轰烈烈地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有时候,一个眼神,一句问候,一次共同的经历,就足以温暖你很久很久。我现在把这些都记下来,就是想提醒自己,也想跟大家分享,这些“兄妹一家亲”的暖心瞬间,真的会让你感动不已,也会让你的日子过得更有盼头。
